半刻钟不到,车乘便在刘府前停了下来。
“世子来了。”
府门外的管事已经见怪不怪,他笑着上前说道。
“世子赶得巧,郎主方才回府……”
管事说着,还一同向颜延之、刘义隆两人行了一礼。
听此,刘义符嘴角微微上扬,他听对方话中之意,自己这是“刚好”赶上饭点。
他偏首看向颜延之,刘义符本以为颜延之只是为了催促自己才说的那句话,谁曾想…………
刘义符见颜延之面色如常,也不免暗自心中感叹。
刘义符想了想,倒也觉得十分合理。
刘穆之与刘义隆一般好读书,对辞赋文章也多有涉猎。
刘穆之宴请宾客的习惯也有了多年,他为幕首,颜延之为幕僚,两人有所建交,实在正常不过。
对于刘穆之喜欢用大桌吃饭,刘义符以为,除了其性情豪迈之外,也是因为岁月蹉跎。
年纪愈大,愈发的喜欢热闹,是人之常情。
若是刘穆之生在春秋,也许会与那五君子多有相似之处。
不过,宾客与门客还是大为不同,前者是私交,后者则是卖身。
三人随着管事来到了正堂。
堂内,刘穆之坐于首位,与两名刘义符认不得的宾客笑谈。
“郎主,世子,三郎与颜君来了。”
刘穆之正侃侃而谈着,他听得三人前来,笑道:“快入座!”
堂内人声嘈杂,刘义符看着桌上已然不同的各色菜肴,本该食指大动的他,却了无兴趣,时不时的望向桌前的刘穆之。
在观望刘穆之的气色时,他也扭头看向身旁的两人。
颜延之不知是何时拿来的鸡首壶,饭菜未动,小腹却已鼓起。
刘义符此时才明白,颜延之哪是来蹭饭的,这不是妥妥是那罪在路边的酒徒吗?
“老师,饮酒伤身,您还是吃些菜……”
刘义符见颜延之全然无反应,遂轻叹一声,转头看向了刘义隆。
自己这位三弟从未与如此多人一同用餐,见此场面,行为难免拘束了些。
“多吃些。”
“嗯。”
晚餐过后,宾客一一与刘穆之告别。
堂内遂即又空旷了起来,除去闲散的几位仆从侍女,便只剩下刘义符三人。
隐约间,刘义符觉得,这刘府便是一处酒楼,宴席过后,便人走楼空。
“世子今日来,可是有要事相嘱?”刘穆之打趣道。
不知不觉中,刘义符与刘穆之的关系,便如忘年交。
刘穆之的年纪,足以够担任刘义符的祖父,可两人见面谈话时,却又同好友般说话无所顾忌。
“义…我哪敢,只不过是有些馋想您府上的饭菜了。”
“世子若是吃的惯,不妨每日来……”
“我哪有如此多的空闲,您若是不介意,可否让三弟他代我。”
说着,刘义符轻轻用肩推了一下身旁的刘义隆,后者当即屈身作揖道:“刘公。”
刘穆之从见到刘义隆时,便知晓刘义符的意思,他笑了笑,道。
“三郎若是能起早,明日巳时随我一同入宫,如何?”
刘穆之虽任尚书右仆射,但官职只是虚名。
宫中尚书台、中书省、门下省大多事务都是由其掌管。
刚才宴请的宾客中,就有不少身居要职的官员前来赴宴。
刘义符见刘义隆尚未反应过来,便替其应下。
“三弟往日辰时就起了……”
刘义隆见状,也是连忙应道。
“我听刘公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