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奥科里多神父,其实我对富格尔家族不怎么了解,只听过一些传闻而已。”
“无妨,保罗教士,有传闻也是好的。”
知己知彼,海索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针。
“我从奥格斯堡那听过这样一种说法,现任皇帝在争皇位时,是靠贿赂选帝侯才得了上风。”
“这其中的贿选资金就是富格尔家族提供的。”
上帝啊,富格尔家族原来是神罗皇帝的金主!
“富格尔家族拥有的财富数不胜数,他们靠纺织业起家,现在已经是德意志最大的银行业世家。”
“蒂罗尔、西班牙和匈牙利都有属于富格尔的铜矿和银矿。”
“保罗教士,你这叫‘不怎么了解’?”
保罗谦逊道:“我已有数年未曾返回奥格斯堡,有些消息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。”
“行,我明白了……”
难怪克里斯蒂安一上来就要在村里开裁缝铺,原来这是他老东家的产业。
看来保罗提供的消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。
如果保罗说得没错,那海索现在就可以“坐以待毙”了。
凭他这村里的小神父怎么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作斗争?更何况人家还有皇帝的关系!
由于黑昼的关系,修士修女们一天都没吃饭。
这黑昼已尽,拂晓已至,估摸着是第二时辰,再不吃真的顶不住,于是海索赶紧叫他们备饭去了。
虽说海索与克里斯蒂安在这竞争白湖村的经济控制权,但他们之间的合作并未因此而受影响。
本月中旬,就在海索从乌撒福特回来的那一日,圣所终于见到了回头钱。
据说,用不凋之花制作出的葡萄酒在奥格斯堡大受欢迎。很多名流富商争相订购,一时间供不应求。
一桶白湖葡萄酒能卖到两杜卡特左右,换成现代公制的话,差不多一升酒得有两德涅尔。
以前白湖产的酒虽有风味,但一桶卖个一杜卡特三格罗索已经算高价了。
可惜这批葡萄只能产个四十几桶,刨去给克里斯蒂安的销售佣金,圣所最终也就拿了三十二杜卡特。
差不多整个白湖村三分之一的岁入吧。
总的来说,还是穷。
海索边吃饭边考虑这些经济问题,修士们吃饭时诵的经他一概不听。
等吃完了饭,他就跑到圣物保管室里去查账了。
“埃里希修士,为何这么多人家的租税收不上来?”
哦,估计是年景不好,海索突然想起来了。
“神父,今年的租税已经收得比较齐全了。”
“由农奴耕作的份地,收成还不错。”
这也叫不错?明明就没收上来多少嘛。
或许是海索不太了解十六世纪的征税效率吧。
“那我先前提过的勾销身契,改纳货币地租的做法,推行得怎么样了?”
酿酒、租楼、开店与挖矿,白湖村正在快步融入市场经济,老一套的生产关系已经要限制住白湖的生产力发展了。
这时候就得海索这么一位“远见卓识”的老神父站出来了。
“啊?”埃里希面露诧异。
“我还以为您当时说着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