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醉睁开眼,顾不上回头看,猫着腰飞快避过另外两人的进攻,一脚踏上树干,飞旋转身,扑上一人后背,横颈就是一刀。 又一个直挺挺倒下! 最后,只剩下一个领头的。 “你用的什么妖法!” 沈醉扬了扬头,“来试试就知道啦!” “你等着!”那人凤赤头领自然不是傻的,顾不上沈焕,蹭的跃上树梢,逃了! 被扔进草稞子的沈焕一阵蹦跶,呜呜地叫,不得了了,这样的母皇,一定是妖怪! 沈醉满头的乌发在蟒山山崖上时,就已经被楚云城一掌震烂,又从崖上掉下去,滚了几个滚,接着又被胜楚衣隔空从半空中扔下来,最后经过这一番打斗,已经乱地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 她回过神来,手里拿着短匕,两条腿因为后怕,吓得发软,不停打转,晃晃悠悠向沈焕走去,“小王八羔子!” 沈焕呜呜叫,像只毛毛虫一样拱,见她来了,两眼圆瞪,叫得更厉害。 不要过来啊!妖怪要吃人了! 沈醉的小匕首飞快,替他割了绳子,摘了堵嘴的布,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你父君呢?” “不要吃我啊——!” 沈焕哇地一声哭了! 沈醉扬天哀叹,这难道就是胜楚衣给她的试炼?一个熊孩子? 她站起身,一脚轻轻踢在沈焕小屁股上,“别哭了,再哭把狼招来,我可没劲儿再打了!” 她这一踢,沈焕反而不哭了。 踢屁股的母皇才是真的母皇啊! 抱着他又亲又啃的肯定是妖怪! 他眨眨眼,站起来,张开两只小手,“母皇,抱!” “滚!自己走!” 她自己的两条腿还是软的,抱个大rou坨子,怎么可能! 好!这下子,沈焕笃定了,这个母皇,绝对是真的! 荒山野岭中,沈醉在前面开路,沈焕就紧紧跟在她后面。 可是因为个子太小,腿又短,很多地方就过不去。 沈醉没办法,又要回身去抱他。 “江照晚整天都给你吃什么,这么肥!” 说到吃,沈焕真的是肚子咕咕叫了,“母皇,焕儿肚子饿!” “我也饿!” “不如我们找点东西吃吧。” “吃什么啊……” 沈醉望向四周,一片荒山野岭,她也不懂什么果子能吃,什么不能吃。 飞禽走兽,又都逃得飞快,以她的身手,根本抓不住。 “再等等吧,一会儿走出去了,让你父君带你吃好吃的!” “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?” “……,这个……”沈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,因为她从来不分东南西北! 路边一朵硕大的花,开的妖艳。 沈焕见了,觉得好奇,跳着想要。 沈醉虽然没什么野外生存常识,可也知道,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,这花开的地方,周围草木凋零,只有它一支独艳,必是毒物。 “不能摘,那花吃人。” 沈焕收了手,“……,哦!” 两人继续走。 “母皇,我走不动了。” 沈醉回头,看他那么丁点个小东西,翻了个白眼,“我是不是真的上辈子欠你的?” 沈焕张开小手,“抱!” 沈醉转过身去,蹲下,“自己爬!” “哎!母皇陛下万万岁!” 沈焕七手八脚,爬上沈醉的背,搂着她的脖子,欢天喜地! 走啊走啊,没过多久,沈焕在高处,眼睛尖,“母皇,你看,又有一朵吃人的花花!” 沈醉当即脚步就停了。 还是那一朵! 因为刚才特意看过,就对它周围的草木尤其记忆地仔细。 他们一直在原地转圈! 完蛋了! 本以为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出去,可现在怎么办? 她经过那花,随手用红鞘短匕在树干上划了一刀,接着,继续走。 每走几步,便做个记号,如此,走着走着,该是绕出了那片地,林木却越来越茂密,遮天蔽日,天色也越来越暗。 沈醉在心里叹口气,看来她走的方向不对,这是进了深山了。 此时,背上,沈焕已经睡着。 她一向养尊处优,娇生惯养,背着个三四十斤的大胖孩子,在荆棘丛生的地方艰难前行,再好的体质,也已是快要到了极限。 她手撑着一株老树,歇歇快要断掉的腰,将睡得软绵绵,沉甸甸的沈焕放下,一屁股坐在他旁边,可又怕地上湿凉,或者有蛇虫鼠蚁,只好重新将沈焕抱起来,搂在怀里,倚着大树休息。 “看来今晚,咱们两个要在这里过一夜了。” 她拢了拢沈焕额头细碎的头发,毛绒绒的,白白的小脸蛋,莫名地与她生得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。 “若不是对江照晚没感觉,我有时候都怀疑,你会不会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生的,之后又忘了。” 啊,肚子好饿! 这样下去,撑不了三天,他们这对半路凑合上的母子就要死在深山老林中了。 只怕到时候,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,就等着被野兽分食,变成一堆大便…… 沈醉也是疲累至极,将怀中的胖孩子紧了紧,靠着大树闭上眼睛,恍恍惚惚,便不小心睡了过去。 一滴水,落在脸上,接着,两滴,三滴…… 她被惊醒,这才发现,下雨了! 这雨下的不小,她因为坐在古树下面,头顶枝叶茂密,才迟迟没发觉。 “焕儿,醒醒,下雨了,再睡要生病的。” 她将沈焕摇醒,又脱了外衣,给迷迷糊糊的孩子披上。 “母皇,焕儿想吃鱼绒羹。”沈焕哼哼唧唧。 “吃你个大头鬼!咱们要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过夜。”她将沈焕裹了裹,站起身来四下张望,周遭一片浓黑,雨声挡住了所有的响动。 也不知暗处都有些什么在盯着他们。 这深山中,一旦下了雨,又是天色渐晚,只怕有数不清的变数。 就算江照晚的人能找进山,只怕一场大雨之后,他们两个的行踪就要被抹去大半。 沈醉将沈焕背在身上,将外衫披在他头顶,又索性脱了外裤,将他捆在身上。 “抱紧了,我们走!” 沈焕两只小手抱着她,“母皇,你冷吗?” “不冷!” 不冷才怪!深山中春夜的雨,一阵紧似一阵,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,下面是在蟒山别苑中今夕带她洗刷时,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套衣服,里面备了一条男式的亵裤,松松夸夸,长到膝盖! 她当时匆匆洗了身上的血,也没敢出声,就那么给穿上了。 结果现在,淋着雨,背着个熊孩子,还要穿着这么个玩意! “胜楚衣!你妈蛋!”她在心中将这个名字骂了一万八千遍。 沈醉一路小跑,背着沈焕,冒着雨,溜着山根跑,希望能寻个山洞什么的,结果没走多远,还真有一个。 黑洞洞的,漆黑的雨夜里,如一只巨兽的大口。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,一头钻了进去。 沈焕被从她身上放下来,看着里面黑漆漆一片,有些害怕,拉着沈醉的亵裤,“母皇,焕儿怕。” 沈醉也怕! 这么大的雨,他们要避雨,夜行的野兽大概也要避雨! 所以这洞中会有什么,都是说不准的事儿。 “我们不要进去,就在洞口好了。” 沈醉蹲下,用手在地上摸了摸,大概一小块地方,除了零星的杂草,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便安顿沈焕坐下,替他去了身上湿漉漉的衣裳。 “母皇,孩儿好冷。” “闭嘴!你好烦!”她虽然嘴上凶,却拢了堆干草,找了块石头,用小刀在上面用力刮擦! 黑暗中,一点点火星,飞溅出来。 沈醉不太会弄,几次用干草去引燃,结果又都生生错过。 沈焕抱着自己的小身子,向山洞深处看去,里面,隐隐约约,有一对金黄色的宝石,闪闪发亮。 https:////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:。手机版阅读网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