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家大院,家主室内。 舟泽面无表情地看着陌良,背负双手,说道:“你现在是不是很意外?” 陌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,可心中却也是一震,这个舟泽果然不一般。 “有点。” 陌良如实说道。 “你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 舟泽说道。 陌良摇了摇头。 “没有。” 舟泽表情微微一怔,旋即恢复正常,问道:“为什么?” 陌良不经思索:“你若是想说的话,那么你自然会说。” 舟泽深邃的双目中再次闪烁出些许的赞赏之色,对着陌良竟是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温和的微笑,说道:“跟我来。” 旋即,他移动了一旁书桌上的一本书,随即就听的几声轻微的响动,本来在舟泽面前的书架竟是分为了两半,露出了一个可容两人通行的通道。 陌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舟泽的这一波cao作,倒是没有多说什么。 舟泽从书桌之上拿上了一盏油灯,并示意陌良跟着他。然后便走入了那漆黑的通道之中。陌良紧随其后。 舟泽走在漆黑的通道之中,手上的灯盏仅仅只能照亮脚下的路,周围的光线依旧显得很是昏暗。 通道是向下延伸的,在走路的过程中,陌良明显感觉得到。而且越是走,他心中就越是惊讶,这个通道的长度超乎了他的想象。 陌良一边走一边观察,但是一路走来,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,而且随着他们二人的逐渐深入,这个通道居然还越来越窄了。这种感觉让陌良很不舒服,但是并未表现在脸上。 两人大概走了有三分钟,才终于是走完了通道。按照陌良的计算,他们至少也走了四百米。 这个通道的尽头,是一个房间,舟泽提着灯盏率先走了进去。陌良紧随其后,很快也是走了进去。 在舟泽灯火的照射下,房间的轮廓非常明朗的呈现在陌良的眼前,让的陌良不由得微微一怔。 只见得房间是架空的,地下的架子是由精铁所铸,但是在表面上却镶嵌了一层木片,这木片的材质不一般,呈现幽紫色的荧光,走在上面就感觉一阵的提心吊胆。 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,不然以舟泽手中灯盏的光,陌良也看不完全。不过房间中的摆设却是极多的,有许多陌良见都没见过的挂件,还有一大堆看着就很诡异的木简,挂在房间的墙壁上,上面刻着字,也不知是怎么刻的,即使在黑暗中也是闪烁着金色流光,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清楚。 舟泽走了过去,来到了一个木架子旁,那个木架子上有一个黑色的蛇雕像,大概巴掌,精致无比,栩栩如生。 它生有一对暗红色的双翼,有点像个圆环,而在蛇背上还有一个由日月结合的印记。整条蛇都透着一种森森的鬼气,让人一看起来,就从心底里不舒服。 陌良看得有些惊异,这蛇形雕像,居然让他感觉很熟悉,但是他却一下子抓不住那种熟悉的感觉,就是这种好像想起了什么,但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,让的陌良更加的不舒服。 “想来你已经去过那里了,所以我在这里也就不多说什么了,你自己心里也清楚。” 舟泽缓缓开口,他的身体倚在那木架子的旁边,灯盏被他放在了木架子上的一个灯台上,发着昏黄的光线,把他的身形投射在墙上,拖出一道很长的影子。但他正对着陌良的一面却是在灯光的笼罩下显得模糊,让陌良看不清他的面庞。 舟泽没有等待陌良回答,而是接着说道:“你是真是假,是域外是域内,这些都与我无关,我要的仅仅是你活着而已,而你要清楚的,则是你现在还活着,至于其他的一切我都不会干涉于你。” 对于舟泽的这一番话,说实在的,陌良听的很懵,他甚至都没有搞清楚眼前之人对他说这些话的目的。 “说点实际的,我不相信你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。” 陌良依旧表现得很淡定,一副一切皆在我的预料之中的样子,而实际上他现在有很多的疑惑,舟泽刚才那番话的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么?舟泽此次找自己来又是为了什么?舟泽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那件隐秘? 陌良有太多的疑惑,所以他说话时也很谨慎的没有透露什么,把皮球顺利踢了回去,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。 “呵呵,你很聪明,下手够狠,做事也很老辣,是个人才。” 舟泽呵呵一笑,说道。 “所以你想要说什么?” 陌良皱了皱眉道。同时,他的目光也隐晦地开始向四周打量,刚才不过粗略一看,便感觉很不舒服,如今细细观察,心中更是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,好不难受。 只见,在油灯的照耀下,本来就颇为狭小的密室中居然还有几处藏在阴影中的夹角,起初陌良以为那不过只是一些灯光难以照耀的角落,也没怎么放在心上,可这仔细一观察,却发现那本来被认为是角落阴影的地方,居然是一块快完全呈暗黑色的金属墙壁,陌良看过去,还能看到那黑色墙壁上的些许诡异刻痕,好像是一条蛇的形状。 “我需要你帮个忙。” 舟泽说话时,目光并未看向陌良,而是打量着眼前木架子上的蛇形雕像,上面已经有些许的灰尘了,但却丝毫不影响雕像的形象,只要看一眼,便能够感受到那种诡异的压抑感。 陌良一边隐晦的观察周围的环境,一边适当做出分析,很快零碎的信息就逐渐整合成了一条成型的脉络,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。 从这些木头发出的那种微微有些沉闷的味道,陌良可以断定这些东西显然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。当然,他无法准确判断到底是多久,但是他也能估计个大概出来,要达到这种程度的气味,最起码也要六七十年的时间,甚至,上限可能达到百年。 还有,从这密室的建筑风格来看,这密室很可能是由一个偏爱皇灵风(古风)的建筑师建筑的,而且这周围的东西,无论是挂件摆设还是架子石台,都是工整且又有规律,显然,这个建筑者对于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有着严苛的要求,应该是一个做事严谨且很有规划的人,甚至可能还有点处女座的强迫症,换句话说就是,这人没准就是一个神经质的完美主义者。 而且,这个密室深藏地下三四百米,是什么样的人,要在这么深的地方修一间密室?而且还直通家主室? 很明显的,这间密室一定是一个不可以存在于世界的明面之上的地方,所以才会挖在这么深的地方,这有点像《安妮日记》里的安妮当时住的暗格了。 还有,根据这里堆积灰尘的厚度来看,这里最起码有十年没有人再次进来过了,这一次舟泽把自己叫到这里来,究竟为了什么?难道就是真的只是想要请自己帮忙? 陌良心中心思百转,表面却不露声色:“帮你做什么?” 见到陌良还沉得住气,舟泽点了点头,说道:“从开始到现在,这一两个月的时间,我都有观察你,不得不说,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,只要给你足够的机会,你能达到的高度将不可计量,而这一次我将给你的,就是这么一个机会,它能让你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,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去?” “说说。” 陌良并没有被舟泽画出来的大饼给冲昏了头脑,很是镇静的说道。 舟泽对着陌良淡淡一笑,在密室之中,沉静的面容看起来有些诡异,说道:“过段时间,将有一场狩猎战展开,我希望你能引领这一届的其他十五人去参加,务必要夺得第一名。” 陌良闻言,陷入了沉思,实际上从开始以来,主动权一直都在舟泽的手中,不管他说什么“我要的只是保证你活着”这类的鬼话,反正主动权一直都是在他的手中,因为他的实力够强,至于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,即使自己身份败露,也是表现得相当的大度,这些就是陌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。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已知的原因,所以陌良之前对于舟泽的态度才会是那个样子。只要对方愿意,自己这条命根本就不是靠卑躬屈膝就能够保全的,所以与其如此,倒不如以自己的最佳状态与对方博弈一场,虽然这场博弈一开始本就不是公平的。 “好。” 陌良佯装思考了一会儿才是答应道,其实主动权本就不在他的手里,所以回答“不好”的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。 “呵呵,你倒是明白。” 舟泽与陌良的视线对视,他看向陌良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,就是陌良也看不出任何的东西。 这个时候,陌良突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。 在舟泽的心中既然从未将他当成儿子看待,自从他苏醒的刹那,舟泽就已经意识到儿子已经死了,眼前只是一个夺舍的陌生人罢了,那么他为什么要隐忍这么些时间而不对自己下手?就只是为了检查自己是否符合这个所谓的“狩猎战”领导人的要求? 还有一个问题,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困扰这陌良,那就是既然舟泽如今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感情和义务,那么他现在把自己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? 跑到地下三四百米的密室里,然后强迫交给自己一个任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