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游发出的邮件内容，大致提到三点。 第一，把《热血斗士》改名为《正义使者》，这样的名字更符合当下社会的主流旋律。 第二，修改背景故事，切合正义的主题。 比如村子被毁或是国家灭亡，角色有复仇崛起的人设。 反正尽量贴合正义二字，弘扬正能量。 第三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。 这位股东，自愿为游戏运营和推广，不需要公司支付任何费用。 作为交换，如果股价涨回10元，他需要有一定的话语权。 话语权是个虚的东西，就是让对方在股东大会上多说几句话。 至于采不采纳，还是由董事会来决定。 如今公司处在生死边缘，眼看就要濒临破产的深渊。 要是对方能够力挽狂澜，拯救公司于畏难。 别说没啥用的的话语权，就是让出点股份，李跃华都愿意。 他仰起头，问道：“身份确认了吗？” “嗯，确认过了。” 秘书一弯腰，职业装衬得身材玲珑：“他近期购入了65万股。” “那好，可以答应他，没问题。” 这位股东列下口头协议，自愿承担运营和推广的费用。 要是失败了，不需要公司赔付。 如果宣传真有效果，让出点所谓的话语权，那也是互利共赢的局面。 李跃华实在没有理由，拒绝这份提议。 …… 想要推广游戏，仅靠一所高中是远远不够的。 次日，周游依葫芦画瓢，前往了其他城区的高中。 接下来的几天，他先后去了蜀都五个城区，跟五所高中的坏学生们会面。 通过交涉，达成相关的口头协定。 互联网发达时代下，没有不透风的墙。 一次外校之间的私下交流，让游戏推广这事被曝了出来。 涉及到的坏学生们，都知道了这件事。 他们在网络上组建了一个群聊，发起讨论。 后四所学校的坏学生，普遍处于观望的态度。 他们年龄虽然不大，一个个却比猴儿还精灵。 只等城南艺高的人收到酬金，他们再行动也不迟。 时间过的很快，转眼就到了周一。 自从上周接洽了五所高中的坏学生后，周游就没再找过其他学校。 周末的时间，都忙着练泰拳，稳固基本功。 看了下时间，快五点了。 周游收拾妥当，带上笔记本电脑，打车前往城南艺高。 熊子等人，已经在废弃工地等候多时了。 双方见面后，没有客套。 周游接过学生递来的名单，创建表格，进行登记。 他一边录入，还用调侃式的语气问道：“你们觉得这游戏，怎么样啊？” 熊子没有发话，他身边的两边学生搭腔道： “挺好的呀，画面好看，连招也带感。就是很难匹配上人，不过瘾。” “就是，可玩性还是挺好的，就是排很久才能碰到对手，有点烦。” 周游收回目光，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，也不抬头：“没事，以后人会越来越多的。” 几分钟后，登记完毕。 一共三百人注册，一个不多，一个不少。 按照当初阶梯式的规定，要支付6000元的报酬。 周游将手伸进口袋，从系统里取了足额的现金出来。 相比于网银转账，这样给人的触动更大。 “你点一点，正好6000。” 熊子接过一沓钱，大拇指沾了点唾沫，就开始数了起来。 一张，又一张。 正好六千元。 手里厚实的钞票，给熊子莫名的安全感。 就算是家里的零花，加上从同学手里‘借’来的，一年加起来都没六千。 他内心的种子，渐渐发芽。 一所高中三个年级，二十多个班级，六百到一千人。 按照30元一人的价格，那就是上万的收入。 要是…… 想到这里，熊子满脸期盼地问道：“先生，要是外校的学生，也算吗？” “只要是民办或是艺高职高的学生，都行。” 周游收起笔记本电脑，装进电脑包内： “不过，你要是拿成年人的号码来糊弄我的话，以后就没有合作的机会了。” 熊子把钱放进兜里，厚实的触感让他变得谦卑起来： “先生，放心好了，不会的。” “你要搞什么小动作，我可是有办法知道的，别怪没有事先提醒你。” “杀鸡取卵的蠢事，我心里有数。” “嗯，你明白就好。” 周游点点头，环视一圈。 他从坏学生们的眼神里，捕捉到了想要的东西。 “那先这样吧，我下周再来。” “好的，我送送你。” “不用不用。” 谢绝了对方的好意，周游离开废弃工地。 走到大街上，他别有深意的朝里瞥了一眼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离开。 熊子这头，开始分钱。 三百个游戏注册下载和留言，都是吩咐弟兄们找学生做的。 六千元，他直接分了一半出来。 旁边有学生凑过来，问道：“熊哥，现在要在群里说吗？” 当初拉了群聊，其他四所高中的就说好。 不管收没收到钱，都在群里说一声。 熊子一听就怒了，扬起手掌差点扇下去：“说你麻辣个巴子，是想让他们来分钱吗？” 坏学生一听才反应过来，连连求饶：“不是不是，熊哥，我错了。” “给老子听着，把群都退咯。要是有其他学校的问起来，不许提一个字，听明白没有？” 方才周游说得清楚，外校的艺高职高学生下载注册，也算。 就城南艺高这几百人，一周就搞定了。 他就甘心只拿这笔钱，没点贪念吗？ 当然不会。 抢在其他高中察觉前，派小弟多去其他学校拉推广，能拉多少算多少。 为了效率，就算试玩注册留言给个几元钱，那也是血赚。 “那个，熊哥……” 兜里有了钱，熊子挺直腰板，说话都硬气了许多：“有话就说！” “昨天三班的马莉，把同班的张小花打了一顿……” “卧槽！”熊子站了起来，很是恼怒：“真是一颗老鼠屎，坏了一盘菜。” 旁边的坏学生怯生生的提醒道：“熊哥，不是一盘菜，是一锅汤。” “老子说是菜，那就是菜，你有意见吗？” “没……没有。” “麻辣个巴子的，还敢校园欺凌，这是在断我财路呀！” 熊子一挥手，连点了好几个人： “你，你，还有你，去找马莉把这事儿给解决咯。” “是，熊哥。” “告诉张小花，不，告诉全年级的学生。从今天开始，要是谁敢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欺凌同学，那就是跟我王熊过不去！跟老子过不去的，都是敌人！” …… “尝到甜头的既得利益者，会不惜一切维护自己阶层的利益。” 周游《人心几何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