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青冥浩荡不见底,日月照耀金银台。’”
这猫大仙一上来就念诗,海索真是绷不住了。
“‘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。’”
“‘虎鼓瑟兮鸾回车,仙之人兮列如麻’……”
海索已经要麻了。
“梦游天姥乎?梦游神龛也。”
“照上仙所言,那青莲居士也曾得见梦境神龛之光景?”
“‘宙合者,梦境也,天庭也,仙境也,彼岸也,一切形而上者也。’”
与猫仙讲话真是费劲,比元宵节猜谜语还令人恼火。
“上仙,您拔冗来访,有何指教?”
“莫非与那白夜黑昼之奇景有关?”
猫仙仍旧是满口之乎者也:“汝有慧根,余甚喜。仙君云游去,真君踏风来。”
“可怜天规森严,仙者不可私下凡间。”
“因而,余留一缕灵明于此,以望相助也。”
什么意思?
“嗯,嗯……”
窗外的这只白猫与海索在乌撒福特见到的那只不同,应是猫大仙借着不同的形体与海索交流。
“余已选定侍者,跟来罢。”
白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远去,海索则笨拙地从窗户这翻出屋来。
春日未至,夜里依旧寂静。
因为圣所离白湖不远,所以这外面亮得连灯都不用点。虽然海索本就无需点灯。
远远地,海索凭着自己“受了赐福”的眼睛望见了那位“侍者”——贝克尔。
不出所料。
“哦,我的主人,以及我尘世之中的领导者!”
那贝克尔见到猫来了,立刻就往地上一跪。
这还是海索记忆中那位“坚韧不拔”的密教徒吗?
而且,能让信奉“闭封”的贝克尔顶礼膜拜,这位猫大仙难道归属于歌尘仙君的麾下?
或许正是如此,卡斯帕尔讲过,“猫是歌尘仙君的侍者”。
猫大仙此举很可能是歌尘仙君留的后手。
所谓“就算我走了,也不能让别人过得安生”。
这么一想,一切就都合理起来。
海索这下又装回了“闭封”的信徒,“叛教”叛了一圈又叛了回去。
猫并无回应,或许是语言不通。
那贝克尔瘦骨嶙峋,应该是在监牢里被折磨的。白猫三两下就跳上了他的肩膀。
猫的周身泛起了金色的薄光,贝克尔亦是。他的神色逐渐呆滞,简直…就像是赫密特太太一样。
看来又要做个傀儡出来了。
这术法叫什么来着?二重身?
海索在这走神,猫却似乎完成了仪式。
海索盯着那金色中带着点青的竖瞳,仿佛又看见了某种奇异的景观。
那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吗?
不,这绝对是此世并不存在的色彩。
等海索回过神来,他正挨着船舷边上。抬手一望,褐色的粗布袍袖上沾满了鲜艳的颜料。
站着听人…不,听猫讲话也能入梦,海索已经被搞得没什么脾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