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怎么还不亮?
正常来说,入梦应当是被拂晓打断。
海索每每自梦中归来,第一眼所见的该是温暖的日光。
然而现在却仍不见天明,反而这村里升起了似有若无的雾气。
有些不对劲。
等他返回圣所,还没进门,又见得几位庄头,几位代表,几位买办乡绅聚集在这了。
“又来了!又是不亮的白天!”
“神父,您赶快想想办法呀!”
在这几人当中,就数这位肥头大耳的角色喊得最凶。
海索特意记住了他的名字,他就是白湖村买办的三大巨头之一,巴赫·乌泽尔。
巴赫这几个月来被白湖的各种诡异事件搞得精神衰弱。
“乌泽尔先生,还请您别急。”
海索知道他很急,海索自己也很急。
“白天不亮”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嘛,怎么又来了?
“可是,神父…这每夜…都来这么一出,实在是……”
这巴赫嘴一张就停不下来,海索直接出言打断。
“索菲娅修女,去,快去扶乌泽尔先生坐下。”
其实修道院门口根本没有可以坐的地方,只有大门前矮矮的几节台阶。
然而这巴赫急得上气不接下气,边讲话边往外冒汗,海索看着都想替他喘气。
十六世纪养成这么个体型,属实是好日子过多了。
“约翰,舒尔茨,威廉……”
海索一个一个点名点过去。
“其他村民呢?他们是待在家里吧?”
“不甚清楚,好像是没醒吧?”舒尔茨也觉着诡异得很,“我从家里过来时,一个人都没碰到。”
“就连萨拉,我家老婆,我摇了半天也没摇醒。真是怪了,以前没见过她睡这么沉。”
威廉也道:“今夜全然是雾蒙蒙的,现在白湖上没雾,村里倒有雾了。”
“我刚才在村里走,差点都迷路了。”
这么诡异?怎么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诡异?
“行吧……”
“你们暂时不用急,冬季不是昼短夜长嘛,兴许是这几日夜更长一些罢了。”
“冬日夜晚温度降得快,水珠容易在近地表处凝结,自然容易生雾。”
又开始鬼扯了。
“神父,这夜再长也不至于长成这样吧?”
“我都把我家沙漏翻来翻去翻了好几次了,现在至少应该是第三时辰了!”
巴赫坐在那台阶上顺了顺气,这会又不喘了。
“乌泽尔先生,你在这喊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在解决问题之前,我们必须先理解问题。”
“光靠抱怨能理解问题吗?”
海索怼了这巴赫几句,便对着其余人道:“你们也算是白湖村的‘精英’吧……”
他自己都觉着这话很勉强。
“我有一个提议,各位可以去探查这黑昼的边界。奥托昨夜才说过,似乎只有白湖村出现了这样的异象。”